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3年11月30日星期六

中港矛盾﹕世界視野下的中港矛盾(上)



文:鄺健銘

1920 年,毛主席在文章〈「湘人治湘」與「湘人自治」〉裏寫道:「我們所主張歡迎的,只在『湘人自治』一語。不僅不願被外省人來治,並且不願被本省的少數特殊人來治。我們主張組織……完全的省自治。鄉長民選,縣長民選,省長民選,自己選出同輩中靠得住的人去執行公役,這才叫做『湘人自治』。」

回歸後十六年,香港社會也逐漸浮現近似的本土意識。如何實踐一國兩制、港人治港的議題,已變得更為迫切。今年港大民意研究計劃的調查顯示,港人對「一國兩制」的信心淨值跌至零,是回歸以來首次出現非正值。

中港磨合的問題根源,既來自一國兩制框架的設計與執行問題,也與香港因長期扮演世界自由港角色,繼而衍生鮮明的本土意識有關。

由於一國兩制是中央地方關係的一種模式,故此參考世界其他中央——地方磨合的案例,例如美國與波多黎各、英國與北愛爾蘭、西班牙與加泰隆尼亞、印尼與亞齊等,會有助思考它的現與前路。事實上在八十年代,曾有論者建議香港以波多黎各模式回歸。今年,菲律賓政府能與「莫洛伊斯蘭解放陣線」(MILF)歷史性地達成和平協議,在莫洛建立可能比次主權更進步的「國中國」/「亞國」,香港的一國兩制也是當中的參考案例之一。

國際案例,有三點可助釐清當前中港矛盾的現、擴闊各方對前路的想像:一、香港本土意識的政治崛起,在世界其他地方均可找到先例比照,不宜將之簡化為港人面對中國崛起自卑情意結作祟的孤例;二、本土意識不是純粹的憑空建構,將其忽略、強調「顧全大局」與照顧國家利益,無助紓減中央——地方間的矛盾;三、本土意識可以包含世界、性格外向、比強調「血緣關係」的國家意識,有更廣闊、更具包容性的視野與內涵,不一定就是保守內向與自我中心。

一國兩制框架的設計與執行問題

按照已故前新華社部長黃文放的觀點,一國兩制下,一國與兩制理應同等重要,不可偏廢 一方(見《黃文放論特區首長》頁116117120122135)。但有兩個因素,使這個脆弱的平衡不易維持:

一.香港史專家曾銳生(SeeTag)在期刊論文Maximum Flexibility, Rigid Framework: China's Policy Towards Hong Kong and its Implications裏指,一國兩制基本上是回歸前中共對港政策「長期利用、充分打算」的延伸,以國家利益為先,因此一國兩制承諾不一定會兌現;回歸後香港可享有何種程度的「高度自治」,很視乎它會否損害中共的治國利益。

事實上,早在回歸前,中共的對港政策已展現濃厚的實用主義色彩。解放中國後,中共因外交、國防與經濟利益而沒有立刻收回香港,曾被蘇聯抨擊為「有新殖民主義的野心」。1971年中國加入聯合國,隨即要求聯合國去殖化特別委員會(UN Special Committee on Decolonization),將香港從涵蓋在「賦予殖民地獨立宣言」的殖民地名單上除名,以便他日收回,使香港名義上的「解殖」,遠比很多人想像來得早。有研究世界體系的學者指出,推動國家統一,同時保留地方特色、繼續引進外資、方便中國八十年代的經濟改革,是當初創建一國兩制的一大動機。

國家其後的一些發展,包括八九後中國對「外國勢力」與「和平演變」的戒心大大增強、令其對港政策易於左傾,乃至近年國內群眾事件與日俱增、國家重心已由經濟增長轉移至政治維穩,均使本質上讓國家先行的一國兩制不利香港維持自由港「原有的生活方式」。

共產政權難與地方多元共存

二.歷史經驗顯示,共產政權向來不易與地方多元共存。1917年俄國革命之後,曾有很多車臣知識分子對為弱勢社群打拼的共產黨人寄予厚望,憧憬新政權會為身處俄國邊陲的北高加索人帶來自主與自決權,但最後終歸失望,本地人的文化、信仰、經濟與語言均受擠壓與踐踏,為車臣與莫斯科埋下更多衝突種子。

至於中國,嚴格來說一國兩制最先試行的地方,是西藏而非香港。1951年,北京與西藏達成17條協議,承諾西藏在新中國內仍能維持原來的宗教信仰、社會與政治制度,任何最終改革方案,需事先徵得達賴喇嘛的同意才可通過。當時西藏政策的主事人,也是鄧小平。但到了1956年,中國國內掀起大規模農村集體化運動與土改,西藏無法置身事外,最終釀成衝突、17條協議不能維持。80年代初,鄧小平對英國外相說,香港的一國兩制設計,正是參照當年西藏與北京的協議,這不免留下未來香港會否西藏化的隱憂。

香港本土意識:

不確定的未來衝突因素?

Tai-Kwan Au1984年寫成的博士論文Possible Political Futures of Hong Kong已預測,回歸後的香港存有「不確定的未來衝突因素」(Uncertain future conflict factor,261)。因鮮明的地方身分認同,香港社會對中國主導香港未來事務的抗拒,很容易會令港人本土意識更強、離心力更大,意味這個因素會否出現,關鍵在於客觀效果上已將中港差異制度化、中港區隔明確化的「一國兩制」能否落實。

的確,八十年代香港革新會有關香港前途問題的調查顯示,九成三受訪者贊成「維持現狀」。九十年代《南華早報》的民調發現,當被問到末代港督「彭定康應當不顧中共反對加快民主化?」,83%受訪者贊成,反對者只有12%
其實早於1980 年,著名學者、前港大校長王賡武教授已著述指,港人有獨特、在政治與法律層面與中國大陸涇渭分明的身分認同。儘管港人在文化層面承認中國人的身分,王賡武認為港人的身分認同,仍然包含一些由香港的南來人口、教育與科技水平等條件所產生的獨特地方元素。去年,以評論深刻見稱的練乙錚更甚至認為,港人具備斯大林所論的四大條件,足以構成一個少數民族。

回顧歷史,香港獨特性的建立,源於它既屬於中國、也屬於世界的自由港定位;「外國勢力」的一直存在,為香港「本土」添加了環球性格。剛開埠時,西班牙洋銀、墨西哥鷹洋、印度盧比以及中國銅錢均為香港法定貨幣。19世紀末的書籍記載,香港鬧市「滿是英國人、德國人、英印混血、廣東人、來自加爾各答的美國人、孟買的帕西人、巴格達的猶太人」,被評為「世界上最國際性的都市」。香港亦曾為菲律賓獨立運動分子、共產國際、東南亞共產黨的政治活動基地。胡志明領導的越共,甚至成立於香港。日本學者濱下武志指,香港橫跨東南亞、東亞與東北亞的八大腹地,造就其經濟成就。時至今日,香港仍被評為全球第三大金融中心;香港「本土」的環球性格,既孕育了全球最大的採購和物流公司利豐,亦可透過與南亞、中東與非洲有緊密連繫、被《時代》雜誌選為「全球化最佳例子」的重慶大廈充分體現。

因此要成功實施一國兩制,要務是認識與尊重香港的環球性格、避免因為過於擔憂「外國勢力介入」香港事務,將一國兩制的詮釋偏向一國、加強操控,令其失卻原有保存「世界香港」的精神。

但一國兩制先天傾向一國,而回歸後,亦一直不乏與原來一國兩制、高度自治的圖像有所出入的例子,如近月中聯辦宣傳文體部部長郝鐵川指,《基本法》不是香港的小憲法、法律位階次於《中國憲法》,其後觀點受到香港大學法律學院的訪問學者質疑。港人愈來愈容易從小至街道生活文化、大至法制(如法治廉政)變異,感覺到資深記者程翔所講的「四化」(「兩制」漸趨「一國化」、西環治港「常態化」、意識形態日益「大陸化」、治港隊伍「左派化」),以及「本土」的生存空間日益狹小,故此港人對一國兩制的信心下降、中港矛盾加劇、本土意識崛起,可謂歷史的自然發展結果,不算意外。

文×鄺健銘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研究助理

時令讀物﹕不怕你是香港市長,只怕……



文:何雪瑩

我得承認,由香港電視到李慧玲的事,我都一反常態沒有多大反應,不熱中討論,遊行也是逼自己才去,對我這種過分熱血的人而言是絕對不尋常。

這幾年大家都說this city is dying,已不知死了幾多次,只知死完還有得再死。

我終於感到disenchanted,寧願埋首讀外國新聞。

不是我有國際視野,只是遠方再悲慘,說穿了被觸動的都只是氾濫的同情心和同理心,而不是憤怒絕望的神經。

城市研究成了我的避難所。

我想,如果香港有天淪為天朝大國南邊其中一個海港城市,抑或689事事聽命於天朝,職權「只是」市長一名,香港是否什麼也做不成?
哈佛大學都市經濟學教授Edward Glaeser年前出版的暢銷書為城市平反,力銷人口集中的石屎森林其實遠比不斷擴張的urban sprawl來得環保,呼籲大家別再將鄉郊生活浪漫化。Benjamin Barber數月前的一本著作名為If Mayors Ruled the World,提倡城市將會取代國家,成為更活躍的political actors,能更有效解決當前面對的問題。今天城市人口已佔全球人口一半,未來三十年更可見發展中國家城市的高速對於發展中國家的鄉村人口而言,城市代表機遇、財富和希望,及至現代性的後期,城市卻成了過度消費和污染的同義詞,一些有閒階級努力在城市內外尋找出路,搬到郊區自是一途,一些人卻選擇將郊區的特式移植至城市。

城市結盟回歸傳統

我們習慣國家作為國際政治的單位,但城市在全球的重要程度逐漸趕上國家其實只是回歸傳統,並非新事:回想二千多年前的燦爛輝煌的希臘文明,正是在細小的城邦孕育出來。尤其是當科技不發達,汽車飛機電話互聯網電視只是這一百年來的事,在人類歷史的絕大部分時間以來,一生人生活的距離可能只有方圓50公里左右,人與人的面對面接觸幾乎是知識交流的唯一方法。直至百多年前火車出現,一天內可由倫敦到達伯明翰,人類對時間和空間的概念以倍數被壓縮下來。同時以主權國家為單位的國際政治也是直到1648年的Westphalia條約才正式確立。今天不少歐洲的民族國家緣起,也是來自城市和公國的頻繁交流:直到18世紀末期「意大利」只是個地理概念,人們只知道威尼斯、佛羅倫斯和薩丁尼亞王國;19世紀中期之前只有普魯士王國跟其他王國的經濟聯盟,沒有「德國」。如果說今天城市結盟起來,在不同方面合作交流,也只是回歸傳統而已。

人們可以面對面交流新知的城市,一直是孕育新思想的溫,更是民主的發源地。

今天全球最有名的市長可數即將離任的紐約市長彭博(Michael Bloomberg),他的財富遠遠把奧巴馬比下去,名聲亦相當不錯,可是他一早表明無意選美國總統,因為市長比總統更能「做實事」、更容易「成功爭取」。Barber強調市長並非意識形態信徒,不囿於左中右,只眼解決問題,捉到老鼠就是好貓。也許作者有點天真,畢竟大多數政治人物都有其意識形態信念,雖然以CEO頭腦管理紐約的彭博政績不錯(彭博首次當選時為共和黨員),但本月的市長選舉竟然選出民主黨中間偏左的Bill de Blasio為繼任人,並以73.3%擊敗共和黨對手,是開宗明義的自由派,跟彭博對社會的願景完全不同,難說市長都沒有意識形態。

當「國」與「城」面對環保議題

可是城市跟國家截然不同的是,現代國家立國其中一個基礎正是主權,講的是獨立,不應受外國干預(所以天朝大國才整天把國內事務不容外人說三道四掛在口邊);但接觸、溝通、經商和inter-connectedness卻是城市「自古以來」的本質,它們追求的並非獨立,而是交流。所以當聯合國在環保議題一直議而不決決而不行,美國作為全球最強大主權國家,因為堅持「主權不能受損」而退出京都條約及其他跨國協議;2011年聯合國氣候變化高峰會一如以往以失望作結,全球12個超級城市(megacities)卻組成Local Governments for Sustainability,互相取經,採取實質行動解決污染問題。


想投訴?歡迎致電府上

倫敦市長Boris Johnson的民望直迫英國首相卡梅倫,有保守黨人甚至高舉他作為下任保守黨黨魁人選,但倫敦畢竟是個發展運作成熟的多元化城市。要說超越意識形態鬥爭,怎能不提耶路撒冷前市長Teddy Kollek。耶路撒冷是以巴衝突的中心、世界三大宗教的聖地。Teddy Kollek1965年被選為市長,曾6度當選,出任市長竟長達28年!他當選後兩年,以色列在1967年戰爭後佔領東耶路撤冷,雖然令耶路撒冷這個名城被強行「統一」(這項舉動並未得到國際認可),但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的心卻沒有統一,Teddy Kollek面對重要難題:城市建設到底應否以以色列人為中心?他的想法卻非常實際,很多人認為只要強硬對待巴勒斯坦人,他們便會離開耶路撒冷,他認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以色列軍隊進駐後數小時,他旋即向巴人伸出友誼之手,向阿拉伯孩子派鮮奶;成立阿拉伯人聯絡辦公室,解決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社區在教育、交通和其他公共設施的不平等;他堅持不同宗教和平共存,確保巴人能暢通無助進出聖殿山。有人說他是堅定的左翼和親阿拉伯,他卻說自己只是務實主義者。
Benjamin Barber認為成功市長其中一個特點是親和力和幽默感,Kollek任內幾乎每天在街上散步,卻堅持五天工作,假日投入耶路撒冷基金會的社區工作。耶路撒冷基金會資助興建劇場、公園、博物館等文化設施,舉世知名的以色列博物館亦是基金會和Kollek的傑作。每天早上6小時他都開車在市內兜風,在筆記本上記下哪裏的路要整修、哪裏要多種樹,哪裏的垃圾未清理。政府電話簿上能找到他家的電話號碼,市民能隨時致電投訴。199382歲高齡的他終於在選舉中失利,被後來出任以色總理的奧爾默特擊敗。但奧爾默特從Teddy Kollek手上接過的,已非當初那個寧靜但潛伏宗教衝突危機的古老山城,而是以文化多元活潑見稱的現代都會。
城市要民主小即是美

以城市為單位的全球城市網絡近年如雨後春筍。Benjamin Barber認為目前民主面臨重大問題:民主建基於共同生活,但國家作為民主的基本單位卻大得令人們難以達成共同意識。民主起源於希臘城邦,雖然女性和奴隸沒有政治權利,但當時實行的是直接民主,而非今天大部分民主國家實行、所謂人民只有在四年一次投票時才當家作主的民主。直接民主在人口眾多的地方難以實行,Benjamin Barber等則認為城市的規模更能有效實現民主真義。今天城市規模愈來愈大,亞洲城市如東京、首爾人口已超過1000萬,未來30年城市發展將會集中在亞洲發展中地區如中國、印度等。這些亞洲超級城市的人口比北歐國家的全國人口更多。到底城市是否真的夠細來實行民主還是疑問,但肯定的是要解決一些生活上的實際問題,國家實在大到無法提供及時答案。空氣污染是各大城市都面對的貼身問題,不少歐洲市政府提供單車及相應設施,這些都是比「綠公仔延長三秒」來得重要也實際解決問題的措施。

雖然書名為If Mayors Ruled the World,但無人會天真以為市長萬能,作者也說到跨國資本對城市和國家的影響至巨。可是雖然問題來自全球,卻愈來愈多人認為一些問題的解答在於本地,small is beautiful,城市甚至本土社區雖未能直接打擊問題根源,卻能提供解決生活問題的辦法。韓國經濟多年來被大財團(chaebol)如三星、現代等壟斷,和國家政府的官商勾結黑暗程度比香港有過之而無不及,經濟和社會問題叢生,「韓國長毛」朴元淳脫離社會運動,前年當選首爾市長後大力推動共享經濟,支持社區規模的社會創新,從資源和理念上支援社區自助。

彼市長-此市長=落差

Benjamin Barber的立論建基於市長能摒棄意識形態,以務實主義解決實際問題,說到意識形態又怎能不提中國?習近平在八一九講話把意識形態說成是「重中之重」,做好意識形態宣傳才不會步蘇聯後塵;也不要忘記被打倒的重慶市長薄熙來正是以「唱紅打黑」見稱。假如,我說的是假如,李飛為我們帶來的信息是一國兩制和自主權只是空話,香港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國城市,你們的特首不過是香港市長,根據Benjamin Barber的說法,其實市長也能大有作為,也能解決社會問題。只是現在這位「梁市長」,連發個免費電視牌、對電台節目主持人也似乎以維護黨的意識形態行先,解決問題為後(實質令問題惡化),想到這裏,我這個為了逃避香港現實政治困局才讀城市研究的urbanist,還是忍不住長嘆一聲。

陳嘉文: 假如重頭來過?




李嘉誠說,如果可以重來,他或者會從政。

說完這話,他沒有解釋什麼,好像是很純粹的一種回首前塵的自我檢視,可是我們聽起來又覺得有弦外之音。於是,沒法追問的我們,都興致勃勃從他的說話裏自行解讀,各取所需。

訪問當中,惹人迷思的說話很多,我們這天找了十來人,聽聽他們如何解讀。沒誰知道什麼答案才最正確,但至少我們摸出了,他老人家想在人們呈現怎樣的一個李嘉誠,和人們看到的,又是怎樣的一個李嘉誠。

根據南方報系的專訪原文,

1. 李嘉誠說,香港不能人治。你怎樣解讀這句話?

2. 李嘉誠又說,撤資和地產霸權是笑話,你會怎樣回應他?

劉慧卿

1. 唔能夠人治,我都唔知佢唞乜。一係唔同意,但又覺得現在好多,佢覺得好錯。但佢又好似唔係咁講。我根本唔明白佢講乜,評論唔到。

2. 唔係喎,唔淨止佢,那幾個地產家族都係有霸權。而我都同意部分,政府政策係令佢哋有地產霸權。唔止係依家嘅事,我做記者時,已有議員同我講,咁辛苦賺錢,只為養幾個地產商!

葉劉淑儀

1. 我哋無人治吖,香港從來都是法治,跟程序跟規矩,我唔覺得有改變。

2. (撤資是笑話)佢可以咁講嘅,佢的確比其他地產商globally invested,電訊呀,科技呀,佢都有。(地產霸權是笑話)佢同巿民嘅睇法可能唔同,巿民會覺得地產嘅比重好重,打工為供樓,成世就幫地產商打工咁,尤其雙辣招之前,樓價每日兩三個percent咁升,完全同社會脫節,所以香港人先講地產霸權。地產商自己覺得唔係咁樣,佢哋的確都有貢獻。責任可能喺政府度,如果政府不偏重任何一個行業,咪唔會有霸權可以出現。

田北俊

1. 好簡單,香港以前注重法治,規矩最緊要。人治呢,就似係內地,以前鮋內地,現在內地都愈來愈唔人治。我都有同感,香港反而好像變回十年前的內地。

2. 作為議員,我都做地產,我好同意佢。地產霸權最勁的是政府,晒鱓地,一路以來用公平公正的原則賣地,當然就是價高者得,所以有高地價囉。地產商只是「運財童子」,把錢從巿民手中運到政府,運來運去,當然中間會賺少少。

田北辰

1. 以我的理解,他自己的判斷是以前政府比較依賴顧問報告、程序等,但現在梁振英政府似乎脫離了公眾對此的期望。但這是否人治呢?若只以顧問報告做決定,就唔使有政府啦?但若只以主觀判斷,蓋過專業看法,唔理顧問,咁人懐又會話人治。這是兩個極端,公眾覺得要拿個平衡。但好像限奶令咁,順應民意解決了一些問題,又無人話人治喎。即係企喺飱你那面,就唔會有事囉。

2. 我同意嘅,因為有高地價政策,價高者得嘅原則就會造成樓價高。政府鍾意一忽忽咁拿地出來賣,鍾意控制供應,人們看上去就好似是地產霸權,但不是地產商偷呃拐騙呃地回來,地產商都想要多啲地嘅。

郝鐵川(昨接受傳媒訪問時說)

不予評論。

何秀蘭

1. 我個人好簡單,唔想揣測佢本來是否鍾意人治,又或者他的敵人是不是我的朋友。字面意思,就是要跟程序,唔似得CY唔跟程序,隻手遮天,好似電視發牌咁,完全唔交代。尤其怎可以刑不上特首?佢屋企僭建,現在如何?你叫公務員如何執法?

2. 撤資又真是一個笑話。當時傳得咁行,為何當時唔澄清?我相信,裏面當中一定有商業考慮,但政治形勢也是商業考慮之一。而無地產霸權,更是笑話!這是香港人的悲劇。

戴耀廷

1. 香港之為香港就是香港有法治。現在有些人常把法治放在嘴邊,但實際上卻是以人治換法治。李先生或許是對這些人發出警告。

2. 第二條無意見。

葛珮帆

1. 任何一個做生意的人,都注重一個地方的法治,因為他們要投資在一個地方,最重要是那地方穩定,而要穩定就要有法治。朝令夕改,有人治,就會令投資者卻步。

2. 撤資是笑話,是可以接受的,就算賣了屈臣氏、百佳,因為佢在香港仍有好多投資。佢可能覺得被冤枉。但說地產霸權是笑話,佢忽略了小巿民的角度。對生意人來說,做生意梗要賺多啲,合法就得。但衣食住行都在地產商控制之下,樣樣加價,樣樣賺到盡,不是霸權,是什麼?

李卓人

1. 香港不能人治,就是香港不應有李嘉誠治港!自從他與江澤民第一日勾結起,差不多就以此治港好耐。近來不知道是否江澤民失勢,抑或佢同阿習握唔到手,抑或人哋無住佢間酒店,於是就開始轉指梁振英人治。佢應該反省一下。若佢唔支持人治,係咪支持民主先?咁佢去佔中啦,佢肯去佔中,我就原諒佢咁多年人治香港。

2. 佢話笑話,這根本是風涼話,佢不是受害人。(但他說在訪問裏說地產商也是受害者?)可能因為佢畀人話咗咁耐,覺得自己被冤枉。他好明顯是霸權之最,綜合霸權、多元霸權,零售又係佢,屈臣氏、百佳,碼頭又係霸權,仲有酒店。

沈旭暉

sorry i'm occupied by my wedding and haven't followed news, hope i can help next time.Congrats !

姚松炎

1. 制度是香港最珍貴的,不可以放棄,他非常正確。

2. 但對於霸權,他是錯的。地產霸權,政府和發展商都有份。不如問他為何盈動可以不用競投就拿到數碼港的項目?這可以反映他的說話有多錯。

王慧麟

1. 九七前,英國佬殖民管治,法治包裝人治,土豪巧取豪奪,法治是一張包裝紙。1985Winfat Enterprise一案,從此新界農地盡變貨櫃場,土豪賺到笑,政府拖到1991年才改例禁止,2004年規劃署才有執法權。尊重法治嘛!所以改例改得遲,誰躲在法治下得益,不言而喻;九七年後,政府連包裝紙也不要,遠有胡仙案及人大釋法,近有電視發牌,上有飛主任政治語言解釋基本法,下有貪曾貪湯許仕仁。香港從來都沒有法治,何時轉變了成為人治?乜香港素來唔係人治咩?港督/特首權傾天下,沒有制衡,難道就是法治?

2. 97前,英國佬散水,扶植華資,特別係地產商,壟斷各行各業,華資老闆被捧為商界神話,英資敗走香江。英國佬撤資?怕什麼?有華資頂上。97後,華資景氣不再,中資氣勢如虹,騰籠換鳥,隨時日後獱車搵蜆殼加德士入油,仲難過搵中石化中石油。地產霸權是英國佬扶植出來的結果,但沒有銀行推波助瀾,80年代的華資怎會有米蛇吞象?沒有銀行大做按揭利誘市民上車炒樓,地產商如何資金回籠?地產霸權是果,銀行放水是因,政府高地價是因也是果。誠伯在意地產霸權之負面標籤,因為要佢食晒所有責任,唔公道。但是,為什麼我們不去批評銀行的巧取豪奪?為什麼我們不去奪回屬於我們的金融秩序?今天,「英資」中電賣盤,南方電網入股,融資機構,哈哈,竟然係獅子銀行。九七前,諸殖民地銀行(包括獅子)操盤,捧華購英,成全華資進取各行各業。97後,又係諸前殖民地銀行捧中購華趕英,成全北水南購。香港人不去追究銀行家幕後操縱,反而為他們搞的馬拉松爭崩頭,究竟香港人幾時至願意醒呢?

石禮謙

1. 香港是法治起家。每個地方都不能夠人治。他沒有說香港有人治。

2. 地產霸權在哪裏呢?在最大的地主,即是政府。地價是政府定,樓價都是跟地價;地產商跟條例起樓,條例是政府定的;樓如何賣,也有法例監管。地產商循規蹈矩,唔係強搶土地回來,跟法例做的話,點樣有霸權?

李慧玲

1. 李嘉誠一語中的。香港現在正由一個「不能」的「人」管「治」!

2. gag一個,除了講的人自己笑,其他人笑唔出。

陳健民

1. 李可能不滿CY獨斷獨行的作風。特別是房屋政策出台前未有與地產商有詳細溝通。可以見到,今屆政府相當孤立,一方面與利益集團有矛盾,另一方面又因為政治原因無法獲取民間的支持。但假如政府在房屋問題打退堂鼓,則民怨隨時爆發。結果是落入現時兩面不討好的狀態。

2. 地產霸權在曾蔭權時期形成,它當然是在政府政策配合下才能發生,所以是官商勾結的產品,而不是地產商單方面造成,所以李覺得怪地產商沒道理。在他眼中,誰也不夠CY霸權。我覺得香港很可憐,在地產霸權與行政霸道中不斷輪迴。我相信民主有助對抗這兩種霸權。